2022-12-01 09:00 瀏覽量:18932 來源:寬窄研究院
如今的水井坊,正面臨著營收利潤的失速、產品高端化陷入困境、企業市值大縮水等問題。頻繁換帥,巨額廣告,水井坊是增收不增利。
在白酒上市企業中,水井坊業績排位倒數的尷尬與高管薪酬的正數第一鮮明“反差”,成為白酒圈熱議的話題。
嚴重掉隊的水井坊,未來靠什么重啟?
【洞見一】“一線名酒”全興的隕落
說水井坊不能不說“母體”全興酒。據公開資料顯示,全興大曲的前身是四川成都酒廠,其白酒品牌成都府大曲起源于清代乾隆年間,距今已經有200多年的歷史。
1963年,成都府大曲改名為全興大曲,成為和貴州茅臺與董酒、四川五糧液與瀘州老窖、安徽古井貢酒、山西汾酒與西鳳酒并列的“老八大名酒”之一。1984年,全興大曲再度入圍“中國十三大名酒”之一。
彼時的全興大曲銷量僅次于五糧液,更是力壓茅臺和瀘州老窖,在白酒一線陣營有其一席之地。1999年全興股份實現營收11.81億元,凈利潤為2.21億元。同年,貴州茅臺營業收入為8.91億元,凈利潤2.16億元。2000年,全興大曲營收依然在貴州茅臺之上。
1998年,全興酒廠在改建廠房進行產能擴張改造時,意外在曲酒生產車間發現了地下埋藏有古代釀酒的遺跡,也就是被譽為“中國白酒第一坊”水井街酒坊遺址。2000年,全興酒廠正式更名,水井坊成為了中國高端白酒的代名詞。
于是,全興股份推出600元左右高端品牌“水井坊”,并喊出了“中國最貴的酒”的口號,甚至遠超彼時300元茅臺、500元五糧液的價格,瀘州老窖的國窖1573還沒有推出,一時風光無幾。
在2005年,水井坊實現銷售收入5.79億元,在全興股份酒類產品中的占比超過90%。全興股份開始押寶水井坊品牌,甚至不惜犧牲全興大曲的資源及渠道。自水井坊品牌推出之后,不少渠道商開始轉做水井坊,一些剩余的經銷商渠道則被其他品牌搶占,全興大曲市場逐步萎縮。
數據顯示,2000年-2005年,全興股份營業收入由12.81億元一路下滑至6.04億元,凈利潤則由1.76億元下滑至7780.71萬元。
水井坊的迅速躥紅并沒有給全興股份經營業績帶來助力,由于全興大曲品牌相對低端,2001年白酒消費稅改革導致全興股份稅負壓力增加,利潤端承壓明顯。因此,水井街酒坊遺址的發掘給全興股份帶來了一個入局高端市場的絕佳機會。
事實上,2002年至2011年是白酒行業發展的“黃金十年”,然而由于太過專注水井坊,全興股份錯過了白酒“黃金十年”的上半場,營收、凈利潤連續下滑,最終被外資收購。
2006年,國際烈酒巨頭帝亞吉歐以5.7億元收購了全興股份控股股東全興集團43%的股份,間接持有水井坊16.87%股份,從此開啟了要約增持之路。當年,全興股份更名為“四川水井坊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也變更為“水井坊”。
隨后幾年,帝亞吉歐持續“買買買”,2013年7月,帝亞吉歐將全興集團100%股份的收購,并將其更名為四川成都水井坊集團有限公司,如愿成為水井坊的實際控制人。截至2021年末,帝亞吉歐持有水井坊的股份已增至63.16%。但和全興大曲剝離后的水井坊,并未“一沖而起”,反而漸漸掉隊。
2012年,水井坊實現營業收入16.36億元,凈利潤3.2億元。對比來看,茅臺營業收入為264.55億元,凈利潤為264.55億元。與此同時,瀘州老窖、洋河股份、山西汾酒、古井貢酒等上市白酒酒企營收、凈利潤均大幅將水井坊拋在了身后。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水井坊營收為46.32億元,與今世緣、口子窖、舍得酒業、迎駕貢酒、老白干、酒鬼酒等6家白酒企業共同位列“50億俱樂部”,規模上只屬于白酒行業第四梯隊。
事實上,即使是今年上半年疫情反復的因素,水井坊增收不增利背后,與其高管團隊頻換、管理戰略反復多變、產品高端化定位不清晰等不無關聯。同時,水井坊高端之路的“不順暢”,也無不與歷史原因有關。
從帝亞吉歐逐漸成為水井坊實際實控人后,2009-2014年期間,兩位外籍總經理柯明思、大米分別上任后,一方面國外高管進入中國白酒市場開始水土不服,另一方面公司也將戰略重心放在海外市場上。2011年的年報中,水井坊在“未來的發展戰略”中明確表示,要成為具有一定國際品牌影響力的中國白酒企業、加快國際市場拓展步伐。
2011年水井坊出口銷售額為6841.85萬元,同比大增51.78%,占當期總營收的比例達4.6%。然而2021年水井坊國外營收3392.51萬元,同比大增291.76%背后,實則占據總營收的比例僅為0.73%。
對比十年前的數據來看,在2013年、2014年水井坊業務開始明顯下滑,甚至出現了連續兩年虧損。水井坊“國際化”道路卻是不進反退,業績更是不增反降,并錯過了諸多行業機會。盡管2015年以后,水井坊跟隨行業復蘇,業績有了一些起色,但其競爭力以及競爭格局已大不如以往。
梳理發現,隨著全興大曲的剝離,水井坊的“川酒金花”成色也遭到質疑。從國際上來看,海外市場尚未開拓出來,從國內來看,本土品牌特色的地位尚不保,如今業績頹勢顯現,水井坊在外資的管控下陷入窘境。
尤其在投資者互動平臺上,水井坊國際化問題再次被投資者質疑,“十年前帝亞吉歐的領導就說要把水井坊打造成國際品牌,十年過去了,水井坊國外營收占總營收2%都不到,請問是什么原因?”
有意思的是,面對“國際化道路”的不暢,水井坊一改此前“快速國際化”的態度,認為國際化道路還需要更長時間,白酒是具有強烈中國文化屬性的產品,白酒消費的主市場在中國,國外白酒消費需花費長時間、投入較多資金培育才會起到效果,從投資的有效性上遠不及國內市場。
事實是,外資入局中國白酒是對中國白酒文化不了解以及管理方式不恰當等,因此外資在中國酒業水土不服的現象顯現,更重要的是,如今打造或提升超高端白酒品牌難度越來越高。
【洞見二】業績頹勢,夢碎高端賽道
從財報來看,2022年上半年水井坊披露的業績表現更讓人悲觀,其營收20.74億元增速大幅放緩,3.70億元的凈利潤同比下滑2%,增收不增利,還出現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同比大減99.48%,讓水井坊在“川酒六朵金花”中掉隊明顯。
事實上,在2021年第四季度,水井坊的凈利潤就出現了負增長,降幅達到13.43%。今年一季度繼續延續下降趨勢,凈利潤又同比減少13.54%至3.63億元,成為一季度凈利潤出現下滑的三家白酒上市公司之一。而早在2020年上半年財報顯示,其營收利潤雙雙腰斬,其中營收為8.04億元,同比下降52.4%。與此同時,其凈利潤斷崖式下跌為1.03億元,同比下降69.6%,尤其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下滑幅度高達140.06%。
雖然這是水井坊上市以來第一次半年突破20億元營收,但和2021年上半年營收翻倍、凈利潤翻了近三倍的超高速增長相比,水井坊2022年半年度占營收比重高達97%的高檔酒同比增速降至11%。
在此背后,截止今年上半年,同樣經營現金流已被水井坊“燒”得快要干涸。去年上半年凈額為2.78億,今年同期驟減為145萬,同比降幅99.48%。
另外,上半年水井坊只有區區1.25億元的經銷商合同負債,而去年同期則為3.39億元,下滑超六成。因為,合同負債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未來企業取得營收的能力。
與之相映的另一個指標是存貨,2021年底,水井坊存貨21.97億元,到2022年6月底不減反增至23.21億元。
不僅是上述業績下滑,水井坊多項關鍵指標“亮紅燈”,其中水井坊最為看重的高檔酒下滑幅度高達51.4%,中檔酒也下降42.02%。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上半年,水井坊高端產品的營業額為19.84億元,占總營收比依舊達95.67%。由此可見,高端產品始終是水井坊的業務主線。但財報顯示,2017-2021年,水井坊高檔白酒銷售額占比從94.1%僅增長至 97.6%。
從目前水井坊的核心產品井臺、臻釀八號以及典藏系列來看,財報顯示,去年臻釀八號和井臺合計收入40億元,占比約88%,典藏占比約8%,其核心產品以300元-800元次高端價格帶為主,產品結構依然較為單一。
與此同時,真正的高端產品門票已被“茅五瀘”占據,茅五瀘在高端白酒領域合計已占據高端市場95%份額,市場競爭格局已難以改變。而水井坊售價千元以上的高端產品菁翠、新典藏系列在市場上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這讓靠著營銷來“吆喝”自身高端的水井坊,陷入越來越被動的處境。
水井坊官網數據顯示,500-800元價格區間的中高端白酒系列仍然是水井坊的銷售主力軍。而2022年以來,高檔白酒的平均價已在1200元以上,而水井坊的高檔酒售價在市面上仍處于次高端價格帶。雖然水井坊的菁翠和典藏定價在1999和1399元,超高端產品“明”系列(56度1升裝)建議零售價超5萬元。
而細觀發現,以水井坊臻釀八號為核心的單品銷售額一度萎靡不振,雖然沖擊高端是水井坊近年來的核心訴求,但事實是,水井坊的超高端產品線是有價無市,因為高端白酒這塊蛋糕早已被頭部品牌瓜分完畢,茅臺、五糧液和國窖市占率合計已占據高端市場95.4%的份額,高端白酒市場難尋水井坊蹤影。
同樣,次高端白酒市場的競爭也日益白熱化,在300-600元國內次高端白酒核心價位的市場仍在不斷擴容,但也有劍南春、洋河、夢之藍、舍得、汾酒青花等品牌在爭搶紅利,未來5年預計從400億左右持續擴容至千億級。
今年10月,在京東平臺水井坊官方自營店顯示,水井坊(井臺瓶)52度500ml單瓶裝銷售價格為589元,而典藏大師版的52度500ml單瓶銷售價為1059元,較建議零售價均存在200元左右的價格差額。
顯然,加碼營銷的水井坊在高端化的路上出現了尷尬的價格倒掛,這意味著白酒市場和消費者并沒真正認可水井坊的品牌高端化,水井坊的高端夢是否越難實現。
業內人士分析直言,今年上半年水井坊的利潤沒有增長,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產品結構高端化,新推出的典藏品牌、包括大型的活動需要大量的前置性投入,這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企業的利潤。
因此,為了維持水井坊的高端品牌形象,水井坊加大營銷,并且投入費用不菲。數據顯示,2017年-2021年,水井坊銷售費用支出分別為5.51億元、8.54億元、10.64億元、8.41億元和12.27億元,銷售費用所占營業收入的比重分別為26.88 %、30.3%、30.08%、27.97%及26.48%。而水井坊大約將30%的營業收入均投入到了營銷推廣之中,卻只打造出井臺及臻釀八號兩款大單品。
在2011年東帝亞吉歐入主之后,水井坊完全專注于中高端產品,“全興”品牌系列以及其他低檔酒系列逐漸剝離,這直接導致水井坊中低檔白酒產品結構出現斷層。近些年,水井坊高端酒占比持續超過九成以上,低檔酒則完全銷聲匿跡。
在業內看來,水井坊作為定位中高端的區域品牌,本身品牌力有限,加上產品結構單一,渠道、利潤等護城河較弱,導致受到的負面影響格外明顯。
顯然,作為二三線品牌,水井坊并不具備茅臺般的品牌優勢,在茅臺、五糧液等一線酒企已開始推動部分子品牌下沉時,水井坊面臨的競爭將更激烈。
【洞見三】庫存疊加,資金流動停滯
細觀水井坊業績下滑、動銷乏力的背后,是其不斷攀升的庫存。
截至今年上半年,水井坊存貨為17.73億元,同比增加24.57%,占總資產比例為45.99%。而去年上半年,水井坊的存貨占總資產不到37%。由此可見,水井坊存貨變現能力越來越慢,資金流動性停滯。
早在2020年6月還擔任總經理的危永標曾坦言,水井坊下半年的主要目標是有序降低庫存,恢復至正常水平,第二季度的動銷還存在一定壓力,今年是挑戰較大的一年。
值得注意的是,盡管水井坊在營銷宣傳上賣力,但存貨過高則暴露了消費者對此并不買單的事實。不僅是利潤縮水,高舉高打的營銷策略并未給水井坊帶來預想中的暢銷業績,相反水井坊賣不動了。
產品賣不動,庫存貨自然就會變多。財報顯示,2019、2020、2021年底和2022年上半年,水井坊存貨金額分別為15.2億元、18.79億元、21.97億元和23.21億元。而今年上半年水井坊的存貨高達23.21億元,同比增長了4億元,而水井坊上半年營收僅為20.74億元,存貨金額超過同期營收,這意味著,水井坊的存貨至少可以再賣半年,也反映出水井坊存貨變現能力越來越慢。
此外,而對高存貨尚未清理完畢,水井坊卻又積極擴產。今年9月,水井坊與邛崍市政府簽署投資協議,擬在當地投資建設水井坊邛崍全產業鏈基地項目第二期,建設釀造基地、瓶裝酒包裝中心、倉儲物流基地、國家實驗室、新產品研發中心等,項目完成后將形成原酒產能1.3萬噸、制曲產能3.5萬噸、包裝產能3.3萬噸、罐區儲存能力6.4萬噸。
事實上,比起產能,水井坊急需解決的是銷路問題??梢?,投資力度加大導致上半年水井坊的投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負,而廣告費用的支出增加,已導致水井坊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負。
需要注意的是,水井坊銷售量和業績增長緩滯,還是在大額投入銷售費用畸高的背景下出現的。同樣,其收入和凈利潤增長非常依賴于廣告的投入。
財報顯示,今年上半年,水井坊在營銷投入上再次加碼,銷售費用達6.96億元,同比增長19.27%,超過營收增速且占營收比例高達33.55%,創下歷史新高。
而從過往數據來看,水井坊2019、2020、2021年底和2022年上半年銷售費用分別為10.64億元、8.41億元、12.27億元和6.96億元,4年累計達38.28億元,而從同期實現的凈利潤來看,廣告及促銷費用總支出是凈利潤總和的一倍,由此來看,水井坊收入和凈利潤的增長更多由廣告及促銷費驅動。
對比之下,2021年茅臺的銷售費用率僅為2.5%,五糧液也只有9.82%,銷售費用率都為個位數,足見兩家在白酒上市公司中的品牌溢價能力,而水井坊的銷售費用率遠高于行業18%左右的平均水平,也因重營銷而逐漸暴露其“虛胖”弊病。
此外,水井坊上半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僅144.64萬元,同比驟降99.48%?!?/p>
在去年第四季度水井坊的凈利潤為1.99億元,同比下滑13.43%,而今年一季度,水井坊實現凈利潤3.63億元,同比減少13.54%。
事實上,細觀發現,帝亞吉歐入主水井坊十余年間,公司業績也是起起伏伏,甚至一度“披星戴帽”。2011年、2012年,公司凈利潤3.20億元、3.38億元,到了2013年、2014年,公司業績巨額虧損,分別虧損1.54億元、4.18億元,后于2015年扭虧為盈。
正如市場印證的事實,一邊是瘋狂燒錢做營銷,一邊是市場反饋平淡。顯然,作為區域品牌,一方面要維持市場份額,一方面要實現品牌升級,水井坊已陷入兩難,困難重重。
如果說,水井坊在白酒市場進入上行周期時,沒能在高端市場站穩腳跟,而在次高端市場火熱時,也沒能從一眾爆款中脫穎而出,那么這或許意味著,其艱難日子才剛剛開始。
水井坊如此境地,是外資的水土不服還是營銷上的戰略失誤?還是頻繁換帥無法確定統一的戰略目標?
【洞見四】高層頻換,股價震蕩遭大跌
毫無置疑的是,除了業績的多番起落,在十年五次換帥的高層震蕩期間,其戰略管理反復多變,從水井坊幾位CEO的表現中亦有跡可循。
作為唯一被外資控股的中國白酒品牌,從2009-2014年,水井坊先后經歷了兩任外籍CEO。
早在2010年,英國人柯明思成為中國白酒史上首位外籍“掌門人”。曾在2012年,上任不久的總經理柯明思公開許下承諾,“借助帝亞吉歐在全球180多個國家的營銷網絡,力爭在5年內實現水井坊國際市場占營業收入40%的目標。”
然而,時至今日水井坊國際化道路走的可謂“一塌糊涂”,比起十年前,海外營收不增反降乃至可忽略不計。
2013年柯明思辭職,同年3月15日,美國人大米接任總經理一職,成為水井坊第二任總經理。但是大米之后業績一路走低,水井坊業績在2013年開始出現斷崖式下滑,2015年一度變*ST水井,險遭退市。2015年9月底,大米提出了離職。
在柯明思和大米兩任外籍高管的執掌下,帝亞吉歐砍掉了水井坊原來大部分的低端品牌產品,專注于高端市場,并將戰略重心轉向海外,但業績不進反退下滑明顯,并錯過了國內白酒行業上行周期的“黃金十年”,被一眾后來居上的酒企超越。
自2015年10月8日,水井坊迎來中國CEO的時代,從嘉士伯退休的范祥福正式出任水井坊董事長兼總經理,2018年6月,范祥福接替陳壽祺成為水井坊董事長,同時兼任公司總經理。在任職水井坊三年期間將水井坊推上了緩慢回血的軌道,營收從2015年的8.55億元增長至2018年的28.19億元。
此后,水井坊便開啟頻繁換帥的節奏。
2019年7月1日,危永標接過范祥福手中的接力棒,出任水井坊總經理,范祥福專任董事長職務。公開信息顯示,危永標此前曾任職于世界三大烈酒和葡萄酒集團之一的保樂力加,歷任保樂力加(中國)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保樂力加(亞洲)有限公司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保樂力加(亞洲)有限公司行政副總裁。
當時危永標還表示,“不拼酒量,拼業績”將帶領水井坊打下一個更大的市場。然而履職僅1年零2個月后,2020年9月19日,危永標就提交辭職報告。
隨后,2021年7月,曾在帝亞吉歐擔任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的朱鎮豪正式成為水井坊總經理。公開信息顯示,2010年朱鎮豪進入全球最大洋酒品牌之一的帝亞吉歐,2015年朱鎮豪進入水井坊董事會,2020年9月22日,朱鎮豪成為水井坊“代總經理”。之前,朱鎮豪以帝亞吉歐洋酒貿易(上海)有限公司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的身份,已兼任水井坊5年的董事、1年左右的副董事長。
至此,這是水井坊在十年內五度“換帥”,期間董事長也多次更換,從黃建勇換到陳壽祺,再換到范祥福。
細觀發現,無論多輪換帥本土總經理并積極改革,但始終未見太大的起色。即便近幾年水井坊意識到問題,也依然缺乏強力的領導者。上位執掌一年余,同時有帝亞吉歐工作背景的朱鎮豪,能帶領水井坊通往復興之路嗎?
業內人士直言,現在中高端白酒茅臺、五糧液、洋河、瀘州老窖已經形成頭部陣營,水井坊已經錯過了進入白酒頭部陣營的時間機會,成為高端頭部品牌難度非常大。中高端白酒品牌渠道主力從傳統渠道大商主導變革為企業家和消費者意見領袖圈層營銷為主導力量,這對于外資控股的水井坊來說,其職業經理人都是以西方思維模式運作,而中國白酒最講究因地制宜、因時制宜,水井坊顯然是格格不入。
行業人士分析,目前水井坊供過于求,渠道庫存巨大,而對于不斷提價希望帶動業績的做法,漲價風險很大,盲目漲價很容易形成價格倒掛。
事實上,從帝亞吉歐入主水井坊以來,公司戰略便有了“舉棋不定”的苗頭。2011年時,公司計劃在邛崍投資23億元建設“水井坊釀造基地”,但到2012年年底,水井坊又不再按原計劃投建。帝亞吉歐剛入主時公開表示“要在5年時間內快速打開國際市場”的戰略,如今也變更為“國際市場需要長期培育”戰略等。
值得注意的是,在資本市場,水井坊遭到拋棄。細觀發現,今年以來水井坊股價下跌,是在19家白酒上市企業中的股價表現最差,也是唯一一家股價跌超40%的酒企。
在水井坊披露今年三季度主要經營數據的當日,其股價來到最近一年新低,報收59.32元/股,年內出現了驚人的腰斬,是同期股價跌幅最大的白酒上市公司。
其實,從2021年年底開始,水井坊的股價就一直處于下跌狀態,截至目前,該股已經跌超三成。
值得一提的是,截止2022年11月23日收盤,水井坊股價報67.7元/股,而這個數據相較于水井坊去年巔峰時159.09元/股的市場高位,現在仍處于腰斬階段。而一個月前(10月24日),水井坊跌6.03%報57.16元/股,近30日已經累計跌21.61%。25日水井坊發布公告稱,公司董事長范祥福、副總經理許勇承諾,基于對公司未來持續穩定發展的信心,即日起到2023年4月25日不以任何方式減持公司股票,兩人共持有水井坊股票4.79萬股。
可見,自從白酒上市企業發布三季度凈利預增公告后,市場對水井坊日漸失去的信心要靠高層出手挽回。
從去年僅46.32億元的營收來看,水井坊別說比不過郎酒、劍南春,更別說與五糧液、瀘州老窖相抗衡了,僅在川酒“六朵金花”中,其排名已墊底。
【洞見五】高管高薪,如此領跑行業?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半年報顯示,水井坊管理費用中職工薪酬為1.12億元,去年同期為0.78億元,增長幅度達44.07%。
顯然,無論是在陷入業績干不過大部分同行的窘境之時,還是上述股價大跌,絲毫沒擋住水井坊董監高的高薪之路,水井坊高管的工資也都甩同行幾條街。
2021年年報顯示,水井坊年薪超百萬的董監高共有六位。其中,總經理朱鎮豪以851.3萬元的年薪位列所有董監高第一。其次為董事長范祥福,去年年薪為523.7萬元。財務總監蔣磊峰去年年薪314.2萬元,排名第三。監事武戈、副總經理許勇、離職原董秘田冀東分別獲年薪182.4萬元、174.5萬元、101.1萬元。
公開數據顯示,水井坊高管長期高薪,2017年公司董監高薪酬總額破千萬元,去年全部董監高年薪合計2202.1萬元,創下歷史新高。
從2017年至2020年,范祥福的薪酬已分別達到579.6萬元、579.6萬元、474.7萬元、271.02萬元,去年是他第5年奪得最高年薪寶座,且年薪同比增長了48.25%,達到523.7萬元。而對比其他酒企董事長的薪酬,其年薪又是瀘州老窖、洋河股份、五糧液、舍得酒業等一二線酒企的2.5倍,年薪占公司營收的比例更是在上述酒企中排名第一。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朱鎮豪稅前年薪達到851.3萬元,其年薪同樣“秒殺”上述酒企高管。水井坊財務總監、職工代表監事、副總經理分別領取薪資314萬元、182萬元和175萬元,前五大高管年薪合計高達2046萬元。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水井坊下滑的業績,在19家上市白酒企業中,其凈利潤增幅排列倒數第二位,今年二季度,其以“洪荒之力”掙了700多萬凈利潤。業內調侃,全公司上下三個月忙活的這700萬“成果”,實際上還不夠支付總經理一人的年薪。
從2020年報中的年薪84.86萬元,到2021年報中的851.3萬元,朱鎮豪的薪酬增加了903%,也就是9倍。
2019年報中顯示,朱鎮豪的職務是副董事長和董事,在水井坊獲得的年薪是0元。2020年報中顯示,朱鎮豪的職務是副董事長和董事,加上代總經理,年薪84.86萬元。(總經理是危永標,是離任狀態,年薪456.4萬元。)2021年報中,朱鎮豪的職務是副董事長、董事、代總經理和總經理,年薪變成了851.3萬元。
有不少投資者在互動平臺留言道,“水井坊董事長、總經理薪酬是茅臺、五糧液、洋河、汾酒等一二線名酒企業高管薪酬的多倍,但水井坊的業績卻是其中最差,公司管理層應不應該降薪與股東們共克時艱?”
其實,水井坊董監高的高薪酬由來已久,在2013、2014連續虧損的兩年里,高管全年總年薪還分別有782.5萬元、438.57萬元。2015年,水井坊因連續虧損被ST,當年董監高管的年薪比2014年上漲了16.29%。2016年年中,水井坊正式摘帽,高管薪酬也由此開始加速增長,至今未再回落。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年報中,水井坊在談到高管薪酬時稱,“公司對高級管理人員實行公司績效與個人績效相結合的績效考核模式,將高級管理人員的薪酬收入與公司經營業績緊密掛鉤,充分調動和激發了高級管理人員的積極性、創造力。”
然而,對比其他酒企,水井坊無論是業績還是股價卻一直都處于末流,這也導致水井坊被外界持續詬病。
正如市場所質疑,如此高薪激勵和銷售投入,卻依然沒能讓水井坊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那么掌舵的管理層還能值得信任和看好?
如今略顯頹勢的水井坊,未來究竟會有何表現?同樣,不知道在工資與公司KPI掛鉤的背景下,拿著高薪的水井坊管理層,面對下半年的行業競爭,究竟要如何帶領公司業績邁向光明?
值得注意的是,水井坊在半年報中稱,“在下半年,行業預計將持續面對疫情與經濟放緩所造成的挑戰,渠道動銷困難,社會庫存增加,現金流緊張”。
或許面對行業考驗,高薪的水井坊管理層何時能真正將水井坊做到“高端”起來,恐怕水井坊的8萬多股民更著急尋找答案。
探尋真相,解析成敗。
(寬窄研究院)